■ 畅引婷

    中国妇女运动自近代发轫以来，至今已走过了百余年的发展历程。这一运动，始终与民族独立和中国革命的发展相伴随，并折射出许多时代特点。而如何看待中国妇女运动在百年巨变中所走过的艰辛历程，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姜秀花、范红霞、倪婷等编著的《中国妇女运动史话》一书，为人们了解这段历史提供了一条便捷的途径。

    将妇女运动纳入知识生产序列

    妇女运动作为近代工业革命和时代变迁的产物，对人类社会发展所带来的影响毋庸置疑。习近平总书记曾明确指出，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历史是人类最好的老师，历史是一面镜子，重视历史、研究历史、借鉴历史，可以给人类带来很多了解昨天、把握今天、开创明天的智慧。中国妇女运动史作为党史和国史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在学术研究领域需要广大的科研工作者投入巨大的精力探索其发展脉络和演变过程，而且需要将研究的成果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在普通民众中间广泛传播。因为，理论一旦被群众所掌握，就会变成改造世界的巨大力量。

    中国妇女一百多年来在家庭生活与社会生活中的巨大变化，既是中国共产党用马克思主义指导中国妇女解放实践的产物，也是中国妇女百折不挠英勇奋斗的历程。中国革命与妇女运动的互动/联动，推动了中国社会的发展，也极大地改善和提升了妇女的社会地位。因此，了解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妇女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产生了怎样的效果，有哪些经验和教训，就成了知识生产的一条重要途径。

    与象牙塔里相对高深的理论探索相比，“史话”具有经验性、通俗性、可读性、普及性等显著特点。以形象生动的故事和图片，叙述中国近现代史上的妇女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概说妇女解放与人类社会发展之间的辩证关系，不仅可以带动更多的人进入历史发展的“过程”之中，深切体会我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的时代主题，而且可以在经验和教训的吸取中对当下的日常生活产生影响。

    这部“史话”，将56篇短文聚焦在六个主题之下，分别从中国妇女运动的初兴、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妇女运动和妇女发展、全国妇女代表大会与妇女运动和妇女工作方针的确立、新中国70年的妇女工作和妇女事业、改革开放40年妇女事业的创新发展、人民军队中的女性等方面，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将散落在不同文本/文献中的妇女运动历史聚焦于一处，通过背景介绍、内容分析、经验总结、历史启示和实践反思，以及对相关资料的“链接”和“延伸阅读”，一方面在“做什么”和“怎样做”的事实叙述中凸显中国经验和中国特色；另一方面通过深入浅出、画龙点睛式的历史勾勒，将性别平等的理论和实践融会贯通；更为主要的是，为包括男人/女人、学者/大众、老师/学生、领导/群众等在内的社会群体进入历史、了解历史、学习历史提供了知识习得的平台或路径。

    将妇女运动置于关系状态之中

    中国妇女运动的发生、发展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各种社会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中国/西方、男人/女人、政党/群团、民族/战争、民主/革命、运动/解放等社会矛盾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前途和命运，也关涉着一群女人的生活和地位。《中国妇女运动史话》一书最大的特点，不是从单一的（性别）权力关系入手，说明矛盾双方的势不两立，而是将问题置于历史发展的过程之中，在对立统一中寻求改造世界的“合力”；也不是就妇女谈妇女，而是将妇女及其运动置于一切关系状态之中，从中折射妇女解放与发展的长期性和艰巨性，说明事物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性以及相互制约性。

    通过《中国妇女运动史话》回望历史，以下几种关系无论怎样都不能回避。关于男性和妇女运动之间的关系，该书开宗明义，“消除性别歧视、实现男女平等是男女两性共同的事业，没有男性的改变和参与，很难从根本上解决性别平等问题。”历史地看，百年来的中国妇女运动一直活跃着男性的身影，尤其是近代中国一些男性思想家和社会精英，不仅是男女平等思想的启蒙者和宣传倡导者，而且是妇女运动的积极实践者和推动者。关于政党与妇女运动之间的关系，该书将问题聚焦于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对中国妇女运动的领导之中，通过对历次妇女运动决议、中央苏区妇女工作的开创和妇女干部的培养、抗日战争时期对农村妇女的政治动员、抗日根据地反家庭暴力的历史实践、边区妇女工作方针的调整、妇女反贫困的初步尝试、妇女土地权益的维护等具体案例的分析，充分说明中国共产党在妇女解放实践中所发挥的巨大作用。关于群团组织与妇女运动的关系，该书从历次全国妇女代表大会对妇女工作方针的确立和新中国成立70年的妇联工作入手，集资料性和知识性于一体，集中展现了妇联工作在代表和维护妇女权益、促进男女平等和妇女全面发展当中的基本职能和主要任务，以及在党和政府联系群众方面所发挥的纽带和桥梁作用。关于妇女运动与妇女解放之间的关系，该书以事实为依据，将妇女置于历史发展的主体地位，充分显现了中国妇女百年来在家庭、社会、政治、经济、军事、科技等各个领域的辉煌成就，以及为人类社会的发展所作出的巨大贡献，为性别平等的实现提供了各种可能的实践路径。

    将妇女运动融进时代发展大潮

    妇女运动与妇女的解放和发展密切相关，其发展演变过程始终贯穿着主客体之间的交互作用。一方面妇女作为客体，被国家和其他一切制度、文化、法律、习俗所建构，并在时代变迁中延续着传统；另一方面妇女作为主体，在被建构的同时也会在主体能动的作用下改造社会或改变传统。通过《中国妇女运动史话》回望历史，具有标志性的重大历史事件所产生的划时代意义，无一不对中国妇女及其运动产生影响。不论积极还是消极，都一并成为历史的宝贵资源影响并建构着中国妇女的未来生活。

    中国共产党的成立是人类历史上开天辟地的大事件，在革命、建设、改革开放、新时代各个历史时期，我们党始终把实现妇女解放和发展、实现男女平等写在自己奋斗的旗帜上，始终把广大妇女作为推动党和人民事业发展的重要力量，始终把妇女工作放在重要位置，领导我国妇女运动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妇女发展道路。

    《中国妇女运动史话》给人的启示是多层面的，重温中国妇女运动的历史，不仅可以清晰地看到中国妇女解放道路在选择过程中的艰难和曲折，而且可以窥探妇女在社会革命和自身解放中所焕发出来的巨大能量。从辛亥革命到五四运动和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从新民主主义革命到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从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新时期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历史的巨变使妇女解放与社会发展相得益彰。妇女活动的足迹在各个领域的遍布，不仅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既往的生活模式和思维方式，而且为妇女发展和人类的文明进步拓展了空间，同时也为世界妇女事业的发展贡献了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因此，总结、回望中国妇女运动的历史，可以使我们站在更高的历史基点之上，开拓更加美好的未来。

    （作者为山西师范大学学报编辑部编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