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浩杰

    入秋，又到饮茶好时节。“吃茶去”，“吃”字一出威风凛凛，而茶食配茶也已流传千年。

    “甜配绿，酸配红，瓜子配乌龙。”不同茶类也应搭配不同茶点，茶的口感与茶食味道才相辅相成。绿茶青涩，可解甜腻；红茶醇厚，能将酸味零食激发出更多回甘余味。我家里常备单丛，水滚茶开，茶汤清亮，茶香在鼻尖腾跃，催得心尖微澜泛起，只想取一枚绿豆饼佐茶。饼皮略带韧性，绿豆去皮取沙，清甜爽口，绵绵香气于舌尖起舞，绿豆衬了茶的香，单丛引得豆翻甜。饼皮层层裂开，茶汤与茶食相遇在初秋，当时只道是寻常。

    花生香气四溢，尤其是做成茶食的时候。花生仁碾碎裹糖，软了做南糖，硬的做豆条，无论是粘住牙口，还是吧嗒碎开，高油高糖的快乐瞬间得到释放。此时滚水冲开铁观音，茶叶卷卷微微张开，清香沁脾，顿觉甜食得以原谅，或也是人间正道。

    记得小时老家巷子里有一家饼屋，老板做茶食一绝，糯米粉加糖油炸，加多几枚鸡蛋黄，兰花根金黄油亮，酥香脆爽。常听老板说：“兰花根配茶最好。”

    的确，糯米粉加糖可以翻腾出不同茶食。书册糕洁白清新，甜而不腻，加上好意头更是人们常备茶食。传说清康熙年间，有秀才赶考5次名落孙山，第6次时吃了妻子用糯米和糖做成的糕，高中举人。因谐音“糕”中，乡人纷纷效仿。再后来，工序精进，糯米糖糕可以撕成薄片吃，若片片撑开，若书本打开一般，称之云片糕或书册糕。有的地方还在展开的书册糕上印着图案，精致得令人神往。潮州的书册糕相当出名，配着茶赏月吃下，心中对未来便又多了几分期待。

    前不久去了趟北京，觉得北方的茶食大多偏干，冲一盏大碗茶下肚，解渴回甘，顿觉精神，茶食魅力也尽显。“柴门临水稻花香”，稻香村也是鲁迅日记里的常客，他写到出了牙医诊所左拐进了稻香村买饼吃，实在是“生死之交”。

    牛舌饼饼皮松脆、内馅咸甜适口，莲蓉酥内里绵密，山楂锅盔微微泛酸，椰子糕、香芋酥、枣泥酥……穿过鼓楼，走过胡同，揣着满心欢喜，来一壶热茶，听大爷大娘吹一吹帝都往事，往事并不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