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妇女报
2021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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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堵结合为“饭圈”正本清源

——整治“饭圈”乱象系列观察之四

    □ 中国妇女报全媒体记者 周韵曦 富东燕

    反对“唯流量至上”,不以数据、流量作为主要评价标准,拒绝为违法失德人员提供展示平台……9月11日,中国演出行业协会联合微博、爱奇艺、抖音等14家平台共同发起《构建清朗网络文化生态自律公约》,为整治“饭圈”再出大招。

    畸形的“饭圈”文化主要滋生于网络土壤。近两年来,国家网信办、教育部等下发多项通知、多次开展专项治理行动,坚持问题导向,重点整治“饭圈”乱象,营造清朗网络空间,如今已取得阶段性成果。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各领域以整治“饭圈”为目的的专项行动愈发密集。

    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受访专家们表示,要探索形成规范“饭圈”管理的长效工作机制,推动“饭圈”文化实现良性发展,还需进一步加强网络监督和正确的网络舆论引导,共建清朗网络空间。

    “组合拳”下仍有疏漏

    近期,为对症下药整治“饭圈”乱象,各部门针对文娱行业已陆续出台多项办法措施。

    今年6月,中央网信办启动“清朗·‘饭圈’乱象整治”专项行动,重点打击五类“饭圈”乱象行为。8月3日,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开展了为期一个月的网络综艺节目专项排查整治。8月27日,中央网信办又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的通知,明确取消明星艺人榜单,规范粉丝群体账号,严禁呈现互撕信息,不得诱导粉丝消费,严控未成年人参与,规范应援集资行为等。9月2日,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文艺节目及其人员管理的通知》,要求选秀类节目要严格控制投票环节设置,不得设置场外投票、打榜、助力等环节和通道,严禁引导、鼓励粉丝以购物、充会员等物质化手段变相花钱投票,坚决抵制不良“饭圈”文化。

    可以说,为有效整治“饭圈”乱象,各有关部门配合迅速打出了“组合拳”。

    但就在近日有媒体爆出,为了给韩国男子组合成员朴智旻庆生,中国粉丝后援会集资应援200多万元为偶像“定制专属飞机”。虽然新闻报道后,该明星相关账号均被及时禁言,但多位网友爆料,应援狂欢还在继续,甚至有集资数额达千万级别的后援会。

    有媒体披露,为了给偶像最好的生日应援,早在今年4月,百度朴智旻吧便在多条微博中用橘子(“集资”谐音)符号放出集资链接,号召粉丝集资。据百度朴智旻吧统计,朴智旻生日首批集资首日集资额3分钟就突破100万元人民币,首小时金额达到230多万元。

    一些网友表示,应援参与者很多都是没有经济能力的青少年学生,这种风气不应该提倡。更有人指出,诱导未成年人“过度”应援可能涉嫌违法违规,却长达近半年没有受到限制和监管,这说明“饭圈”整治工作的有效性和力度仍需进一步加强。

    聚焦“饭圈”背后推手进行针对性治理和监管

    “饭圈”作为新的社会现象,无论是社会公众、还是监管部门,对这一新现象都有一个认识和观察的过程。由此,在北京互联网法院法官刘更超看来,对于“饭圈”乱象的网络监管行为和舆论监督难免存在一定的滞后性。

    基于一些与“饭圈”文化相关的违法犯罪案件的审理角度出发,刘更超认为,一些案件从表面上看,是粉丝对自己喜欢的明星艺人无节制的狂热追捧,背后其实存在组织者的助推。

    “从打榜应援到教唆粉丝互黑互撕,从制造‘毒’话题吸引流量到有害价值观的植入,背后都能看到组织者的影子。这些组织者有粉丝,也有商业操盘手,起底背后的商业行为,多是失范、无序、为了利益无所不用的。”刘更超说。

    中国传媒大学媒介与女性研究中心副主任王琴同样认为,针对“饭圈”乱象的整治工作,除了要积极查处已经存在的各种不良“饭圈”行为和现象,严肃惩处各种流量明星失德违法行为,更要聚焦“饭圈”背后的推手,警惕各种为牟利不择手段的商业权力和资本力量。

    而这,更要“加强网络监督,压实互联网平台的责任”。王琴指出,各大互联网平台不仅是文化娱乐节目的制作和播出主体,也日益成为控制娱乐圈的商业资本。“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各大互联网平台要肩负起对“饭圈”文化监管、治理和引导的责任,要与政府管理部门联动,共同发力,在思想意识形态上和国家同频共振,积极参与国家的精神文明建设,把社会责任放在首位,而不是一味地向流量和利益看齐。”

    “现在这段时间属于建章立制时期,应明确划定红线,一旦越线将予以严厉处罚。”就如何织密“饭圈”的监督网络,江苏法徳东恒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蓝天彬律师建议,“应综合运用行政手段和刑事手段,做到踏石有印、抓铁有痕,并且把相关整治行动依法常态化。同时加大典型案例宣扬,让更多人知道红线的范围和越线的后果,从而让相关人员不敢肆意妄为。”

    “最近各主管部门已经开始对‘饭圈’进行整治和规范,及时对这个圈子野蛮生长的态势进行遏制,但这些举措可能还难以达到标本兼治的效果。”刘更超建议,接下来,有关部门还要进一步研究这种新的社会现象,分析它成长的社会生态,有针对性地进行治理和监管,待治理思路比较成熟的时候,可以考虑在立法层面作出制度设计。

    让“正能量”成为“饭圈”的顶流

    “饭圈”文化是青年亚文化的一部分,追星本身也并非坏事,良好的偶像使得青年人的理想人格有了具象形象,会带给青年人更加积极向上的情感引领。

    基于此,针对“饭圈”乱象的整治,专家们给出了“疏堵结合”的方案,建议加强对青少年的媒介素养教育,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以及青年一代良好的内在素养,维护清朗网络空间。

    王琴认为,对于未成年人的网络接触和参与“饭圈”等娱乐文化,不应一味隔绝和堵塞,更重要的是加强引导。

    王琴建议,社会、学校和家庭要协同合作,加强对青少年的媒介素养教育。“媒介素养教育不仅要融入学校教育的课程设置,也要融入青少年的日常生活。青少年是网络时代的原住民,网络是他们的社交方式和生活方式。培育良好的‘饭圈’文化,也需要青少年有更多的媒介辨识能力和媒介参与能力。”在她看来,青年一代良好的内在素养,是树立起维护文娱圈清朗空间的一道重要防线。

    重构文娱圈的健康生态,不仅要整治,更要预防。

    王琴还建议,相关管理部门应出台各种规范性的政策法规和行业准则,对娱乐圈的各项活动和行为加以严格规范,同时积极引导鼓励文艺工作者产出更多优秀的艺术作品,以正确的舆论引导打造正能量的娱乐风向,让“正能量”成为“饭圈”的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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