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妇女报
2022年0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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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上音乐会,只是一场“预演”

    萨拉萨蒂的《安达卢西亚浪漫曲》和波迪尼的《会跳舞的洋娃娃》,这两首风格迥异却同样动人的作品虽打动了我,可让我热泪盈眶的,却是艺术家于两首加演曲目中间的插话。他说:“希望我们早日在音乐厅见。”

    ■ 吴玫

    7月5日,上海交响乐团公众号发布了一条消息,《夏天的快乐回来了!“2022上海夏季音乐节”7月20日见》。看见标题里那个大大的感叹号了吗?文章发布者的欣喜,跃然纸上。

    谁是文章的发布者?还用问吗,上海交响乐团。只是,在看到这个感叹号之前,我还以为那一场场被迫取消的音乐会,只扰乱了乐迷的心境。7月6日下午3点半,2022年上海夏季音乐节开票。我牢牢记住了这个时间节点, 可我在选择哪几场音乐会时只犹豫了片刻,就有好几场的票已经售罄。还好,肯定要去现场听的《李伟纲小提琴独奏音乐会》,被我早早收入囊中。

    在等待7月23日晚间的这场音乐会的数天里,我逢人便跟他们唠叨李伟纲其人其事。他们当中有几人竟然问我李伟纲是谁,这让我非常生气。不过很快,我就原谅了他们,没有听过“上海四重奏”室内乐音乐会的,怎么会知道李伟纲是这支世界顶级弦乐四重奏组的第一小提琴呢?

    我是怎么迷上“上海四重奏”的?

    往事已是一团雾,但是,约会般地用大半年在上海交响乐团演艺厅听完“上海四重奏”的全套贝多芬弦乐四重奏作品后,又约会般地用了好几个月在同一个演艺厅里听完他们演奏的全套勃拉姆斯弦乐四重奏作品,这样的经历是忘不掉的珍贵记忆,且让我从“上海四重奏”的一般粉丝进阶到深度迷恋者。是“上海四重奏”,让我头脑里的贝多芬和勃拉姆斯两位音乐大师的弦乐四重奏作品,由碎片变成了如同两栋结构完整的建筑,前者伟岸后者敦实。这一步对一个古典音乐爱好者意味着什么?好有一比,“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是好诗,用色彩、体感和因久久盯视雨帘而产生的幻觉等三种意象,将诗人的思念写得极易为读诗人感同身受。然而,总是将这一联诗单独拎出来吟诵,会让人生出悬浮在半空中的不踏实感。只有将它们还原到李商隐的整首《春雨》里,这一联诗的好处,才能淋漓尽致地显现出来。无论是贝多芬还是勃拉姆斯,他们的弦乐四重奏作品,每一首都有非常优美从而传播得非常广的片段,假如我们止步于那些悦耳的片段而不去领略全貌,那么,我们欣赏到的只能是一栋建筑的飞檐或者窗棂,这种盲人摸象般的体验,岂不辜负了那些伟大的作曲家?

    两次漫长的“约会”以后,凡是“上海四重奏”在上海公演,我就会选择留在上海就等待演出开始。

    2020年2月23日,他们携手著名大提琴演奏家王健为上海乐迷奉献一场舒伯特作品音乐会。这是上海交响乐团2021年~2022年演出季里的一场最激动人心的音乐会,且不说“上海四重奏”和王健在世界古典音乐界的地位已经证实了他们的演奏水准,仅音乐会安排的曲目就足以叫乐迷们激动不已,舒伯特《d小调第十四弦乐四重奏,D810(死神与少女)》和舒伯特《C大调弦乐五重奏,D956》,都是古典音乐舞台上常演常新的经典曲目,“上海四重奏”与王健的合作,会给舒伯特的这两首名曲涂抹上什么新色彩?

    但是,音乐会取消了。

    后来,去上海交响乐团听小提琴演奏家宁峰的独奏音乐会。上半场在两首曲目的片刻间隙里,我一扭头看见了李伟纲,他来听年轻同行的现场了。中场休息的铃声刚响过,我便起身去往休息厅,也许能在那里遇见李伟纲,我想。果然,他在,像舞台上一样一身正装,只是,脖子上多了一条围巾。我很想问问李伟纲,何时能在此地再听到“上海四重奏”?又一想,该来的总会来的,就没上前打扰沉默着的演奏家。

    果然,意料之外的2022年上海夏季音乐节翩然而至。更意想不到的是,李伟纲的名字也出现在了节目单里,只是,这一次不是与三位伙伴比翼齐飞的四重奏,他要上演一场《李伟纲小提琴独奏音乐会》。那些夸赞“上海四重奏”的乐评都纷纷表示,这个四重奏组合之所以能常年保持高水准的演出效果,与第一小提琴李伟纲扎实的、稳定的技艺有着密切关系,那么,就让我们听听一个人的“上海四重奏”吧。

    临近音乐节开幕前,上海的疫情又有新变化。然而,上海交响乐团多么想把“夏天的快乐又回来了”所渲染的兴奋留在2022年夏天的上海,几经周折,好几场音乐会依约在音乐厅照常进行,但《李伟纲小提琴独奏音乐会》则由现场转为线上直播。

    退了票后,不免沮丧。转念一想,也许能全程近距离地欣赏到艺术家演绎作品时丰富的表情?于是,等待就变得非常愉快了。

    维瓦尔第《A大调小提琴奏鸣曲》、莫扎特《降B大调第二十六小提琴奏鸣曲》、席曼诺夫斯基《阿瑞图萨的喷泉》、拉威尔《茨冈》、德彪西《月光》和勃拉姆斯《d小调小提琴奏鸣曲》,这就是《李伟纲小提琴独奏音乐会》的节目单。线上直播开始后,果然如我所料整场音乐会演奏家就在镜头的“直视”下,又由于没有现场观众,两首曲目之间也就没有了李伟纲已经听惯了的热烈掌声,为此,他索性将曲目之间片刻的休憩都省略了,就这么一首紧接一首地往前推进音乐会。如此,我们看到,当演奏音乐会的第一首曲子维瓦尔第的《A大调大提琴奏鸣曲》时李伟纲的笑容还很轻松,到了最后一首勃拉姆斯的《d小调第三小提琴奏鸣曲》时,疲惫已经掩饰不掉地写在了他的脸上。

    即便如此,他还是拿出全部热情将勃拉姆斯三首小提琴奏鸣曲中最深情的一首,演奏得情深意切。可是,整场音乐会总共6首作品,李伟纲在年轻钢琴家徐今朝的配合下,哪一首不是在全情投入?一起在网络分享音乐会的乐迷们说得好:“从曲目选择,就可以看出李伟纲给自己出的难题有多大。而他看似中规中矩的演奏,则充分显示出一个基本功出色的演奏家对作品的忠诚度。这才是一场完成度极高的音乐会。”

    下半场开始不久,这场线上室内乐音乐会的收看人数就达到了一万。试想,假如这场音乐会还在上海交响乐团演艺厅举行,能在现场聆听的,也就200余位幸运乐迷。一万,这个数据让李伟纲看到了“上海四重奏”多年来推广室内乐的成果,愉快之下他加演了两首曲子,萨拉萨蒂的《安达卢西亚浪漫曲》和波迪尼的《会跳舞的洋娃娃》。两首风格迥异却同样动人的作品虽打动了我,可让我热泪盈眶的,却是艺术家于两首加演曲目中间的插话。

    李伟纲说:希望我们早日在音乐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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