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牧彤

    说起野菜，最初学过作家张洁的那篇课文《挖荠菜》，小小年纪哪能理解“我对荠菜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这样的话。再就是母亲讲20世纪60年代的大饥荒，“蒲公英就是那时上好的菜肴，它最高级的吃法就是和点玉米面上大锅蒸，那美味一上桌儿孩子们便纷纷围上，期待家长分配一个大点的饼子”，我当然也是不懂。

    网上有个说法：如何证明自己不再年轻了？答曰：加入挖野菜大军。没想几年前吐槽“摘野菜老年人才会干”的青壮年，如今到了春天也纷纷陷入了“真香”定律。可谓“只要有一把小铲子，妈妈们就能挖穿地球”。

    其实，每代人爱上野菜，都有各自的理由。对老一辈来说，它是对过去那个贫瘠年代的回顾；而对我们这一辈或是孩子辈，是一种儿时的野趣和“城市猎人”的快乐。

    记得小时候，为了弥补食物上的不足，人们把目光投向了野菜，什么甜苣、蒲公英、苜蓿、马齿苋等。槐花下来吃槐花，榆钱下来吃榆钱，只要还有能吃的东西，都是人们的腹中之物。那时候高楼没那么多，街道也没那么繁华，农田到处都是，只要提上筐一出去便有收获。每次挖野菜回来，家人都会包上一顿野菜饺子或包子，拌几个凉菜，可谓那时候的饕餮盛宴。

    如今，挖野菜依然是我和老母亲“春天的约定”。早春三月，母亲早早准备好了挖野菜的工具——一把小铲子、一个布提兜。菜市场有几家卖野菜的，但都不入母亲的眼，她就喜欢吃自己亲手挖的野菜，可能有一种成就感吧。

    车到田头，满眼都是绿油油的。看着母亲熟练挑选、认真挖野菜的样子，我也会跑到她亲身边，边讨教边学习，“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

    现在想来，挖野菜也是春天的一种仪式感，在田野地头，家人之间便有了情感的连接。而在这样的热爱、温情之下，每一盘野菜也都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

    野菜不一定败火，但挖野菜的过程的确让人神清气爽。而吃野菜的过程，更是诠释了那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